十六.花语
军训要结束了!!!我就要自由了!!!(笑成疯狗)
自刺杀花脸之后又过了三个月,白已经能赚够饭钱了。
一个新人能刺杀排名前一百的刺客,确实令人吃惊,而这样的任务是如何通过筛查的,更令人怀疑,但刺客们只是八卦一下就好了,毕竟负责文案工作的那位可是谁也惹不起的。
白的名字也在联盟内传开了,她再去阁楼领任务时,已经没人再敢敷衍她了。虽说名气有了,但白接的任务量少,在刺客中的排名还是靠后的。
白数算着手里的钱,再住个宿舍也够了,以后就不必在破屋子里过夜了。
联盟的宿舍很简洁,说穷酸也不为过,除了屋子和门窗,什么都没有,入住的刺客需要自己置办家具。
但对白来说,这些就够了,师父在山上的竹屋也是甚为简洁。
在内务领了钥匙,白来到联盟的宿舍。到处都是红色,深红浅红,红砖红瓦,只有墙头上枯黄的狗尾巴草迎风摇动。
“呵,这是联盟色啊!”
但为什么令牌和制服是紫色呢?是为了不在暗夜被发现,还是为了符合暗影刺客的身份?
“啊!那个人…还没还他人情呢!……但都过了这么久(完全忘了),还有必要吗?”
白边走边想着。
“但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啊…而且师父说不要得罪刺客。虽然他看着不像什么不讲理的人……”
不知不觉,白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。
“九十九,是这了。”
打开门,白吃了一惊。屋里的家具样样齐全,摆放整齐,桌椅床窗都是紫红色的不知什么木头的制品,雕刻着美丽的花纹。桌子临近窗子,摆着一面梳妆镜,又有不知盛放着什么的木盒,和一把似乎是牛角的梳子。床是雕花的,床帘是古香古色的酒红色,绣着金线……
白以为来错了地方,不敢踏进屋。
但这明明就是九十九房啊!?
“嗯?你谁呀?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白回头一看,竟然是桃九娘。
“是你!?”
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。
桃九娘瞟了一眼白手里的牌子,立马就明白了,原来白分到了她的寝室。
九娘哼了一声,大步踏进了屋里,径直走向那把雕花椅子。
“你也看见了,这屋里全是我置备的东西,可没有你住的地方啊!”
九娘见识过白的厉害,也不敢直接哄白走。
“我打地铺就行的。”白笑着说。毕竟是供了一个月饭钱的人,对白来说也算是熟识了。
“切!我半夜起来踩到你可不管啊!”
九娘虽然嘴上狠毒,但心里还是挺喜欢白的,当初答应管白一个月的饭钱时,白每顿都吃食堂中最便宜的饭菜,让桃九娘颇受感动。而且为了结算方便,两人总是一起去食堂,虽然没说过什么话,但就是这样走着,也能拉进两人的距离。
“联盟这么大,咱俩居然能分到一间屋子,想来也是缘分啊!以后可得好好相处了。”白微笑着说。
“哼!刺客都是独来独往的,谁和你好好相处?我待会给你腾出点地方,你先去置备东西吧。”
“我要一张床就够了。”
“床?”九娘突然停下手中的活,急切又带着点兴奋地对白说:“我认识个木匠,他做活好,我这些家具都是他做的。你来看看……”
九娘拉着白来到那张大床前,指着床上的雕花对白说:“你看这雕花多好看,样式也新,上腊也好,你要喜欢我就带你去找那个木匠,他也是联盟刺客,可以给你打个折呦!”
白不禁偷笑起来,这是木匠做了刺客,还是刺客做了木匠?
白细看那雕花,不是梅兰竹菊,钟形的花朵,五片尖角花瓣,还有细长的茎叶。
“桔梗……”白喃喃念道。
“嗯?嘿嘿~就是桔梗。海青说了,这是他家乡的人最喜欢的花了!”
白转过头来,看着九娘。
九娘说那话时,露出了骄傲而喜悦的神情,就好像说的是自己家乡的花一样。
白猜到了一件事。
“我不用雕花大床,我睡地铺就够了,你带我去买被子吧!”白笑着说道。
“嗯……他家也卖被子……你自己打听着走吧,我还有任务,先走了啊!”
九娘说完这话真的就走了。
“嗯?明明刚才还说要带我去做床呢?”白心想,这里面肯定有事。
白只好四处打听卖床和被子的刺客住哪。联盟里少有清闲的刺客,就算是没任务的,也不会在联盟里闲逛。白没碰到任何刺客,只好去各个部门找人问,东跑西跑的,绕了不少远路,终于找到了那名刺客的房子。
两间茅草屋,简单的篱笆圈出了主人的地界。篱笆下,种着一排排紫色的花。
白小心地走了进去,敲了敲门。
开门的是一位妇人,面容祥和。
白恍然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。
“我来…买被褥。”白轻声说道。
妇人听到了来者的目的,才肯将门完全打开。当妇人完全从黑暗中走出来时,白看见,妇人简单的发髻上,插着一根好看的桔梗花簪子。
白又猜到了一件事。
“听说,这里也能做床具……”
“那是我丈夫的工作,他是个木匠。我只会做些针线活。姑娘想制床具的话,还请稍等一会,他很快就回来。”妇人眯眼笑着。提到那个男人时,她们都是如此开心。
“不了,多谢。我只需要一套被褥。”白说道。
有些吃惊,又难以理解。
刺客都是这样不讲道理吗?
白看着眼前柔弱的妇人,心想:
九娘会不会为了得到那个男人而杀了她呢?
“姑娘喜欢什么花色呢?我好去选布料。姑娘若是喜欢刺绣,我也可以绣的,只是时间会拖长一点。我身子不大好,做活慢,还望姑娘见谅。”
“…白色就好,不需要什么花色。”
“白色倒是有一床做好的,但是姑娘真的不要什么花色吗?我虽做活慢,但也不会耽误太久……”妇人有些急了,语气里带着些哭腔。
“我还是,只要白色就好了…倒是大姐你,你丈夫是联盟刺客吧,他的佣金也足够养你们了,你们为什么还要自己做活呢?”
妇人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露出了柔和而悲伤的表情,开口说道:
“我想,杀人这事是要遭报应的,而且我们还有个孩子,”说到这,妇人微微向屋里转了下头“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个杀人的刺客。可没办法,我身子不好,孩子出生后也身子弱,我们娘俩一年年的,全是靠药吊着命,若没有孩子爹的佣金,我娘俩,早就没命了……”
妇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犹犹豫豫终是没说出口。
白也不想继续打探什么了,一人扛着被褥回到了宿舍。
白一开门,看见九娘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雕花大床上。九娘转头看了一眼白,懒洋洋地说了句:
“回啦来?”
白应了一声,将被褥抬进了屋里。
“你是没买被套吗?”
“不是,我就是要白被子。”
“哈?我这一屋子红色,你弄个白的跟死人了一样!你,我可要赶你出去了!”
白正铺着褥子,回头看了一眼九娘。
“你又打不过我。”白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。
九娘看见白的态度,骄傲的睫毛也垂了下去。
“你知道啦……”
白并不说话,一遍遍地把褥子抚平。
九娘也不说话了,嘟着嘴,像犯了错又不服气的小孩。
“不是说你们刺客是不能有感情的吗?”白铺完被子后,终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哈?那也就是说说而已,人嘛,谁还没个七情六欲?再说了,我又什么都没干,我也没…让他老婆知道……”
说到这,九娘看着床上的桔梗雕花,不禁露出了喜悦的表情,抿嘴笑着。
“要告诉她吗?”
白在心里问自己。
“算了,刺客的事,跟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
年幼时,二姐曾告诉过白,桔梗花有两个花语:
永恒的爱与无望的爱。
谁又是那个男人的唯一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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